中国工程院院士刘仲华说，“我们中国今天，动不动就是古树，动不动就是山头，动不动就是这片荒芜茶园，我们越做越小，巴不得每株树都不一样，甚至每棵树上顶上的与下面的又不一样，这么多玩法，如果没有标准化建造的茶园化，那就是无序化，就会让行业一塌糊涂。”

茶行业一塌糊涂还要古树茶背锅，真是千古奇闻。中国其他地方有没有古树茶，我们真不知道，但就云南而言，云南不发展古树茶，那发展什么？按照刘院士说法，发展茶园茶。请问把茶园建在哪里？把树林清空，把山头铲平？云南今天的热门山头，大部分是深山老林，连巴掌大的平地都没有，有些村寨到现在都没通路，核心产茶的地更是崎岖难以抵达，尚需要人一箩筐一箩筐背出来。这些年，云南大部分茶农就是通过一筐一筐背出来的茶叶，不仅脱贫了还致富了。

刘院士确实不了解茶，即便是同一棵树，上面的与下面的确实不一样，因为在大森林里，向阳与光照会影响茶的生长。

古树茶

古茶树制约茶产业发展论如今再次“死灰复燃”，前几年，云南省茶叶协会就给省政府上书，建议茶产业去山头化发展，不过，现在看来新鲜的论调，在历史上却不是啥新鲜玩意，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矮化古树茶、烧毁古树茶是云南茶区的基调，要是云南还有几棵茶王树背负着“为国争光”的使命，恐怕我们今天津津乐道的诸多古茶园都早已被夷为平地，成为今天的玉米地，包谷地。

我们再看看云南土地上的另一种经济作物——咖啡，我们的咖啡产量很高，但是在国际贸易体系中话语权很微弱，也没品牌，只能作为原料供应商，被采购商压价，钱都被品牌赚了。在提倡规模化和工业化、标准之外，其实最重要的是话语权和定价权。云南的一些咖啡产区，因为咖农赚不到钱，咖啡树都被砍来当柴火烧了。幸运的是，云南有着得天独厚的风土和种植条件，反而是一些微小产区、有特点的咖啡，可以在国际精品咖啡市场上崭露头角的，让更多的人认识到了云南咖啡的品质。

我们一直在强调，一座山有一座山的价值，一棵树有一棵树的价值。这种价值，是风味的价值，也是文明的价值。

一百多年前，德国社会学家沃纳·松巴特就提醒我们：很多时候，社会变革的引擎不是必需品，恰恰是奢侈品。随着种植技术和加工技术的发展，世界上很多地方都可以进行标准化的茶叶种植和工业化的茶叶生产，作为最早栽培茶和制茶的区域——云南，可以贡献给世界的独一无二的价值恰恰就是一座山的价值和一棵树的价值。

云南的一座山与另一座山，是不同的山，不同的风味，每一座山都拥有自己的名字和传承。

一棵树与另一棵树也是不同的，我们知道这棵树生长的姿势，记得有谁赞美过它。

这些多样化的、难以整齐划一的，看上去低效率的东西，是未来最稀缺的，也是最珍贵的东西。

文|茶业复兴特约评论员马泽平，图文来源：茶业复兴，经授权爱普茶网发布，观点仅代表作者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