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迈山的云雾中】焦家良博士:景迈,就是可以摘星采月的地方
【导读】喜欢茶,每个人或都有自己具体的缘由,因为茶的甘甜,因为茶的苦涩,因为茶的柔和,因为茶的回味……茶在爱茶人的心里,早已不仅仅是茶,它更像是百态人生,谱写着不同的人生状态。在“普洱景迈山古茶林文化景观”成功申遗之际,让我们跟随焦家良博士著作《普洱茶道》中的“在景迈山的云雾中”一文,一起“云游”景迈,看茶山趣事,品百态人生,饮世遗茶香。
焦家良博士用双脚丈量了各座大名鼎鼎的普洱茶山,是找寻,也是探索,只为了去寻找更纯粹的古树茶,《普洱茶道》也是见证了他对那片热土的见与思,始于自然,归于自然……也让我们随之读懂了普洱茶特殊的文化魅力和品饮个性,和其背后的主张,一起走进景迈山。
在景迈山的云雾中
文|焦家良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从澜沧惠民乡开始,弹石路盘旋而上,云雾山中,就是景迈,就是伸手可以摘星采月的地方。
关于古茶山,在西双版纳,历史上都以澜沧江为界,分称江北六大茶山和江南六大茶山。江北者,易武、倚邦、攸乐、莽枝、革登、蛮砖;而景迈则隶属于江南,与南糯、勐宋、勐海、巴达和南峤共享殊荣。稍有不同的是,在今天的行政区划中,景迈已经不在西双版纳范畴,它尽管紧挨着勐海县的勐满,却是思茅澜沧县所辖。
在此之前,所看见过的摄影作品中的景迈,那村庄的聚落,在一棵棵遮天蔽日的大青树下,在喷泉一般的凤尾竹深处。或者,云雾缥缈处,夕照熔金时。干栏式的傣家竹楼,像上帝精心布局的积木,没有留白,留白处都是植物;没有闲笔,闲笔都交给了婀娜多姿的少女。这个“茶树的自然博物馆”,一山,一岭,山连着山,岭接着岭,都生长着古老的茶树林……
景迈生长着万亩古茶树,这只是一些茶叶学者的说法,按照景迈茶农之说,古茶树至少在两万亩左右。景迈山上的长保茶厂的黄劲松就直言不讳地告诉我:“这一山一岭,怎么才万亩呢?”针对有的书籍中说到的,景迈山的古茶树最高的只有5.6米,他就带了皮尺,领我到了距其茶厂有五六公里的一片茶林,利索地爬上了一棵老茶树,皮尺一量,足足7米。
令人振奋的是,按照景迈山茶林的布局看,这些茶树,大都属于人工栽培,其种植者当是景迈的傣族和布朗族先民。而且,这些茶树,有的年轮已在1300年以上。1300年以前就有人工栽培的茶树?这在20世纪90年代,谁说出口,谁也许就会为世人所嘲笑,因为在世人的心目中,最古老的人工栽培型茶树,只有勐海南糯山的茶王树,其树龄也只有800年。但是,时过境迁,随着古茶园的逐一发现,人们才越来越明白,在澜沧江流域的云南群山之中,大自然神奇地为我们绘就了一幅藏宝图,而南糯山只是这藏宝图的道路的开启处。用不着大惊小怪,今天我们知道了景迈的人工茶树有1300年树龄,难说明天我们又会在另一座山头上发现更加古老的茶树。
夜宿景迈,正是第一批茶菁的采摘期,黄昏的时候,凡可通农用车或摩托车的道路上,都飞奔着这样一些电动车,人们争相赶往茶叶收购点,传说中静谧无比的景迈,沸腾、喧嚣。景迈茶声名日隆,茶价节节攀升,每一个茶农都想把最长的时间花在采摘上,同时又想在当日尽快换成现金,然后第二天又上山采摘。直到夜深至11点左右,景迈才渐渐地安静下来,路上也才尘埃落定。经过一个下午的茶山奔走,我也极度疲乏,洗洗,睡下。
第二天早上,8点不到,机动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起身往窗外一看,太阳已照亮了一棵棵大青树的树冠以及一幢幢傣家楼房的屋顶。没有惊动任何人,我决定一个人到古茶园中去走走。
去茶园,必先经过一个傣寨,寨口处的一棵大青树有几十丈高,它的下面,是一个没有佛爷住持的小小缅寺。寺已有些破旧,几个人门上,都画着孟加拉虎,色彩斑斓。画技不是很好,虎身臃肿,所以尽管虎尾高昂也难以显出虎的威仪,缅寺靠东和靠北的方向,各有块平地,东边的平地曾是一个篮球场,但上面长出了荒草,篮球架是木制的,风雨侵蚀,已经破烂不堪。北面的平地,已经有人在晒茶,晒茶的人是个孕妇,弯腰撒几把茶,就会挺起腰身,一手抚摸高高隆起的腹部,一手捶腰。
进入寨子,只见到了几个小孩。四处空空的,想必人们都早早上山采茶去了。见一户人家屋内摆着做茶的机器,走了讲去,也只见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孩蹲在墙角上,走了进去,也只见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孩蹲在墙角上,看见我,有些惊慌,问起她的父母,她摇头不语。
寨子是个美丽的寨子,四面的青山像全世界的翡翠都积在了这儿。沿一条铺满了腐殖土的小路出寨,走一里左右,便到了茶山。茶山是古茶山,许多茶树上长满了藤蔓和苔藓,传说中的景迈“螃蟹脚”也比比皆是。作为景迈茶树的古老标志,这“螃蟹脚”,据说是上佳的清热解毒良药。它或许汲取了茶树的精华,成了茶树的额外养子!深入茶山,才发觉:凡有简单的土路旁,走上一程,就会看见路边停放着摩托聋,举目一望,又看不到人。第一个被我遇到的,是一个72岁的老人,他肩挂一个尼龙口袋,正在几棵老茶树前采茶。他那满头的银丝,在阳光的照耀下,白光烁烁。老人与老茶树,这样的契合是多么的和谐与静美啊,我拿出相机,可老人怎么也不让拍照,他说,被拍照了,就会病的。我尊重他的意愿,但心里总觉得若有所失。
再往茶山深处走,见到的采茶人也就多了。他们见了我,也鲜有打招呼的,各自都忙着让手指在茶树上飞舞。问了一个中年妇女,一天采茶能换多少钱,她问东答西,说某某人家,一天挣了几千块。问她家挣多少,她就绕到茶树背后去了……
进景迈之前,我曾品尝过景迈著名的手工“伊萝饼”、“伊萝沱茶”,它的品质柔和却有着一种直抵人心的气韵,让人回味无穷。入了茶山,见到这无边无际的古茶园,以及与之共生的良好的植被和上佳的宜茶气候,我才真正地体会到,什么才是好茶的摇篮,能品饮到好茶,又是何等不易得的福分。与此同时,置身在一棵棵几百年、上千年的茶树群落中,自己仿佛来到了一个通灵的奇妙王国,作为长者,作为布朗族人神圣的会生长的生命载体,它们散发出来的清香,让我再次感到自己生命的苍老与渺小。久历时光而永远施恩于人,受尽风雨而绵绵赐福于世,茶之道,应当是世道和人道啊。我不敢向它们打听一千年光阴的那一头,是谁种下了它们,其间,又有过多少人来到过它们身边并带走了它们的心头肉,我只能一味地穿行在它们中间,像一个晚辈充满敬畏地蹑足于家族祠堂。
我选择黄昏时候离开景迈,以便让自己下了山就融入漫漫无边的黑夜。其实,景迈山并不高,它之所以显高,大抵是因为它是太阳、月亮、星斗和云雾的邻居。
图文来源:云南龙润茶业,经授权爱普茶网转载,观点仅代表作者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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