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知茶文化讲习所:百花潭寻茶记
千万次的追问自己:以茶为业,依茶为生的人,如何不负此生?一次次的入山寻茶,深入探究西双版纳州热带雨林深处的秘境国有林古茶园,在跋山涉水的艰辛行程中叩茶问道。终于渐渐明了,唯有在青春的岁月里默默耕耘,拼尽全力挥洒汗水,在韶华不再的时候才能淡看花开花谢,宠辱不惊不言懊悔。
从易武正山到西双版纳易武州级自然保护区,这座古老的茶山,自古及今,它所蕴含的文化地理版图的内涵和外延不断的发生嬗变。行政意义上的易武茶山,隶属于勐腊县易武镇所辖的区域内。文化地理意义上的易武茶山,伴随2014年西双版纳易武州级自然保护区的建立,自然而然的向外扩展。西双版纳易武州级自然保护区,地跨勐腊县易武镇、瑶区乡和勐伴镇三个乡镇,保护区总面积33370平方公里。这里水连水、山连山,自然地理环境融为一体。这里民族与民族之间血浓于水,缔结下了深厚的情谊。这里的山山水水之间,星落棋布的分布着众多明星小微茶区,它们都拥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易武国有林古茶园。
在灿若星辰熠熠生辉的易武国有林古茶园中,百花潭的名字最叫人听闻之后不由生出千般爱怜。日思夜想的百花潭,是否如梦中所想,静水深流,落英缤纷,如同古树茶的世外桃源呢?
怀揣梦想成真的赤诚之心,一行人从易武镇出发,守兴昌号的掌门人陈晓雷驾驶吉普牧马人越野车,载着他的合伙人董董姑娘、马博峰和我一行四人,驱车直奔向前。车辆的前方是勐腊县城的方向,沿着XK17县道公路,过了三合社开始盘山而下。已经过了上午十点半,位于高山之巅上的易武镇已经是阳光普照,而山下河谷中的洒代仍然是头顶云雾缭绕,十里不同天,唯有切身经历,才能体会山上山下两重天。弯弯曲曲的公路将易武镇、瑶区乡与勐伴镇珍珠项链般的串连在一起。
今天的目的地是百花潭,这片国有林古茶园隶属于瑶区乡新山村委会布龙村河村民小组。与早前我们到访过的桐箐河毗邻,桐箐河分属于中山上寨、中山中寨,两寨同属于新山村委会管辖之下。百花潭、桐箐河这两个鼎鼎有名的国有林古茶园,分属于新山村委会下不同的村民小组,堪可誉为“双子星座”。
从勐腊县河长办制作的水文地图上看,发源于勐伴镇的布龙河,上游分别由布龙河、清水河、金厂河三条支流汇成布龙河,进入瑶区乡境内的布龙河,在下游汇聚了支流桐箐河,然后汇入南品河。国有林桐箐河古茶园分布于布龙河支流的桐箐河中上游地区。国有林百花潭古茶园分布于布龙河中游地区的百花箐。同属于布龙河流域西双版纳易武州级自然保护区内的小微产区,中间一座大山,将两片国有林古茶园分隔两边。先起的桐箐河声名远扬,后起之秀百花潭名声鹊起,早前尚且有人将其视为一体,而今早已各自精彩,各唱各的独角戏!
车过洒代,离开了易武镇的地界,进入瑶区乡的领地。先是路过中山寨、过桐箐河桥,直奔布龙寨而去。先前约好的瑶族茶农卢忠光早已经在布龙寨公路边上等候。见到我们之后,并不着急带我们去茶园,而是招呼我们一行先去家里喝杯热茶。简单大方的一句话就打消了我们的疑虑:“上午河水太凉,等太阳晒暖一点再上去。”随手泡着喝的就是春茶百花潭,这让人大感惊异。卢忠光笑着说:“每年的春茶百花潭,总是要留上一点点,全国各地的朋友来了,茶总是要有的喝嘛!”茶季过后,在这众人热捧的国有林古茶一泡难求的当下,有这样的胸怀和心意殊为不易。上午十一点半,太阳当空照,正是出行访茶百花潭的最佳时机,一行人起身出发前往目的地。出了布龙寨,继续驱车奔勐腊方向,行不多远,路的对面出现了西双版纳易武州级自然保护区的标志性建筑,一个树形碑同大象的剪影连为一体。将车停放好,然后步行往前走去。道路边上,易武保护区界桩掩映在盛开的野花和野草之中。
两山之间是一片开阔的河谷盆地,这里属于布龙寨茶农的基本农田保护耕地。沿着田间地头的土路向上走,河谷两边的高山不断收拢,一两公里之后,就扺达了河谷盆地的尽头。两山夹峙之间,一水中流,这里就是布龙河谷。身后摩托车声响,又来了一个瑶族的年轻小伙,名字叫作张志红,一道同去百花潭。
右转爬上河谷边上的小路,迎面浑似劈开的一道窄窄的山门,穿过这狭窄的通道,立即进入了茂林覆盖的热带雨林中间。脚下的道路看起来有些奇怪,貌似水渠却并无源头活水来。还是卢忠光解开了众人的疑惑: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当时这里还只是国有林地,布龙寨的茶农为了生计,向当地政府部门申请批准后,由政府提供炸药,村人出工出力,在这半山腰上修造了一条灌溉农田的引水渠。
看看这触目都是坚硬岩石地质构造的悬崖,完全可以想象的到当年修造这样的工程有多么不容易。只是当时满腔热血历时五年修成的引水工程,也只用了五年左右的光景,经受不住热带气候条件下漫长雨季导致的山体滑坡等地质灾害,终于被迫废弃。福祸相倚,当年废弃的引水渠,如今成为了连通保护区内的百花潭与外界的通道。卢忠光感叹道:早年如果稍微的将这引水渠改造一下的话,就会成为更加便捷的摩托车通道。自从保护区成立之后,想修也修不了了。不过也因此,让百花潭保留下了一份人所难见的神秘。
沿着悬崖峭壁上这废弃的引水渠形成的便道,步行通往布龙河谷的上游方向。目测这脚下的路与河谷底部的溪流之间足足有十层楼高以上的落差高度。不时会遇上雨季山体滑坡倾覆的大树、塌方下来的泥石雍塞住了前行的道路,只有一次次的手脚并用翻越过去。越往上游走,河谷中的水位线与脚下的道路逐渐趋同一水平线。接近过往引水渠的源头,这相对愉快轻省的道路也到了尽头。
接下来就要开始水陆相接的行程了,高挽着裤脚,开始蹚水过河。虽然地处热带丛林中,毕竟已经进入了冬季,农历节气的影响仍然不容小觑。刺骨冰冷的感觉,令人胆颤心悸。过到河对岸,再次沿河岸的小径行走。路边大树上保护区管理所警示茶农禁止新开茶园的招牌,提醒我们已经离百花潭越来越近了。第二次涉水过河,发现河谷愈发变得狭窄,水流湍急,水深过膝。再次上岸后,我们的瑶族兄弟提醒道,接下来还要三次过河,河水深过腰身。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接受了茶农的忠告:一行的男性同胞,包括茶农在内,脱下了长裤放在背包里,在茶农的帮扶下勉力趟过河去。同行中唯一的董董姑娘,就只有靠陈晓雷背起来,一次次驮着趟过河去。这大概是此行探访百花潭终生又难忘的深刻记忆了。
五渡布龙河之后,卢忠光说:“可以穿上裤子了!”一行人如遇大赦,终于暂时回到了文明人的行列里。
右手边上,一条溪流潺潺,从箐子里欢快的奔涌而下,汇入布龙河中。“这就是百花箐,沿着这条箐子爬上去,就是百花潭古茶园。”攀谈后得知:百花潭原名白花潭,也就是布龙河中游这个百花箐,早前名为白花箐。每年的春天,箐子里开满白花,落入水中,或在清溪水潭中上下浮沉,或随淙淙溪流顺流而下。令人观之为之心醉神迷,恍惚置身于世外桃源。久而久之,以百花潭的美名流传于世间。
沿着百花箐溯溪而上,穿越野生芭蕉林,眼前兀的出现一棵参天大青树,仰望这直插云天高大壮硕的树木,才让人感觉人类的渺小。继续上前,山势陡峭,开始接连出现瀑布。从瀑布边上攀缘而上,百花箐两侧的森林之间,古茶树隐约可见。
历经三个多小时的跋山涉水,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百花潭古茶园。来到古茶园中茶农临时搭建的棚屋内休息,已经将近下午三点。饥肠辘辘的一行人,席地团团围坐,俯视这满山如画的古茶园,享受着简单美味的午餐。不知何时,先前扺达的另一位瑶族茶农张志红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招呼他一起用餐,连连挥手谢绝,笑容腼腆。午餐过后,参观这周遭的茶园。早些年的茶树经过砍伐,看似并不十分高大,树干基部的围径却十分壮硕,这类古茶树并不少见。罕见的是高杆古树,这类茶在钟情于普洱的茶友中十分受追捧,真正在茶园中却并不多见。在这一片茶园中,拢共也没有多少棵。目测其中较大的一棵,树高在十米以上。陈晓雷拿出随身携带的尺子测量,树干基部的围径近70公分。抽样测量茶园中古茶树的定型叶,多为大叶种茶树。釆摘幼嫩的茶芽,放入口中细细咀嚼,慢慢回味,入口苦重涩显,却也回甘隽永持久,花香中透着淡淡的蜜香,有着国有林古树茶具有的强烈山野气韵。
在古茶园里徘徊逡巡良久,久久不忍离去。每一次到访国有林古茶园,总觉的美好的时光太过短暂,多么希望能够在此地多留驻些时间,让往回的回忆里多一点丰盈,少一点惆怅与遗憾。
下午四点多钟,在两位瑶族茶农的催促下,我们一行开始踏上返程的路。下山的路上,道路湿滑,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道路两旁的灌木丛叶,在这个季节,叶子上的露水竟然从早到晚都不会干。一个不小心,脚下的碎石打滑,马博峰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仰面朝天。夕阳西下的阳光透过扶疏的绿叶照射在他的脸上,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归来的路上,三次以身涉水,不再有心惊胆颤的担忧,而是坦然面对自然条件的限制,身体浸泡在冰冷的河水中,大脑却变得越发的清醒。后半程路段,选择了爬上悬崖绝壁,从瀑布的上方越过。脚步匆匆,步履轻盈,目光坚定,较来时面对未知远方的迷茫,多了一份自信,那是因为知道归程的距离远近,还有光明前景的指引。
回到来时停放车辆的公路上,已经是傍晚六点。挥手作别我们的两位瑶族茶农兄弟,开车返回驻地易武。回望探访百花潭的行程,整整一天,先是从易武镇驱车往返瑶区乡新山村布龙寨。再从寨子到茶园,去程三个半小时,回程两个小时,步行十数公里往返百花潭。
生活本身就是一种冒险,我们舍弃了舒适的茶室,一次次行走在雨林间,期望能够探索出全新的路径,重新定义国有林普洱茶品质的标杆。为此我们一次次鼓足勇气,迎接未知的挑战!明天的明天,有谁愿意与我们同行,去探访那些未知的国有林古茶园?
文|行知茶文化讲习所-马哲峰,图文来源:守兴昌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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