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张兵

本文涉及人物

张兵：红印倌头佬茶庄创始人，珠海老茶人

张豪怡：益武展览媒体负责人

司机甲：在珠海打工的北方人

司机乙：在珠海打工的广东人

珠海很大，12月初举办珠海茶博会的时候，我出金湾机场大门，当打车软件显示从机场到住宿地——保利广场的费用为190元以上时，一边吃惊一边纠结：打车还是不打车？后来去市区采访张兵时，从保利广场打车到香洲，费用是80元，而保利广场及其附近的珠海国际会展中心基本处于珠海的传统市区与机场的中间点。

可是，珠海也很小，即便从行政区划上来分，也只有香洲、金湾、斗门3个行政区，设有横琴新区、高栏港经济区、珠海高新区、珠海保税区、珠海万山海洋开发试验区、富山工业园、珠海航空产业园7个经济功能区；并且传统的市区似乎也只认香洲，更成熟，更有人间烟火味；至于其它地方，当地人没事的话，很少会去，路远不说，所看到的，更像是一个超级工地，却也因繁忙而透着无限希望。

图：张兵

张兵说，珠海因为气候、环境都比较理想，很适合居住。他举了一个例子，深圳的很多老人都选择来珠海生活，看着穿着很普通，但很多老人的子女极有可能是其它地方上市公司的老板。而珠海的土著居民不算多，粤东、粤西等地的移民和广东以外的移民比较多。

也正是因为宜居，珠海的茶叶消费市场比较成熟，这体现在个人消费为主，礼品茶的比例极低——“不建议做单位的礼品茶，一个‘规定’下来，这条路就堵死了，所以要做终端的消费者生意，这样不会受太大的影响”，张兵说。这一点，可以参考汽车行业的成都消费市场，是以私人消费为主，更能代表成熟的行业发展。

图：张兵

此外，成熟还表现在临街茶庄比较多、分布比较均匀，以居住区和商业区为主，张兵的茶庄所在的那一带就密集分布着几十家茶庄。如此，珠海仅有的两家茶叶城——前山茶城、泰嘉茶城生意就一般了，其中前山茶城入驻的商户，很多都是外地的。珠海做行业集中的，只有装饰装修材料这个行业，是一条街，生意比较好，这个也可以理解，集中的话，消费者采购比较方便。

张兵介绍，在珠海，茶叶生意做得好的，都是长期在本地扎根的，不但需要获得周边消费者的认知，还需要获得认可，这就需要时间的积淀了，而他自己，则在珠海积淀了二三十年。至于批发版块，珠海明显不占优势，至少目前如此。

在珠海，茶馆是很难生存下去的。“广东人很喜欢茶，会收藏很多茶，在这个前提下，如果他们自己去茶馆喝茶，而喝茶是免费的，那开茶馆就赚不了钱；如果谈生意，高档会所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张兵说，“但在成都，茶馆就可以盈利，那里有泡茶馆的氛围与消费习惯，这边（珠海）没有人有时间在茶馆闲坐半天的，更别说一天。”融入当地的氛围很重要，不管是珠海，还是他处，也不管茶行业，还是其它行业。

图：张豪怡

对于珠海的茶叶消费品种，张兵说以普洱茶、红茶、单枞为主，而这些年，普洱茶已成为消费主流，但珠海的潮汕人主要还是喝单枞。而在第二届珠海茶博会上，我们也能明显地感受到普洱茶的主角魅力。“珠海不大，但专注做普洱茶的，不多，很少很少；很多商户都是捎带着做其它茶叶的，比如主销普洱茶的店里会放一些红茶等”，张兵说。但他希望，自己能专注做一个行业、一个项目，只有这样，才会做到极致，也才能更深入地了解茶叶。

显然，张兵的这个希望，或者说是主张，还是得到了认同，这才有了珠海香山茶多FUN茶友会，一个纯粹是以玩的性质的茶友会，珠海各个行业的茶叶爱好者相聚一起，交流、品鉴，乐此不疲。

红印倌头佬茶庄于2009年国庆节时搬迁至现在的位置，之前，也是在附近，距离现在的位置只有400多米；一个茶庄，能在一个新兴的城市经营15年，也算得上有点历史了。张兵比较喜欢现在这里，比较稳定，路对面的档口，过去是一家咖啡馆，现在改成餐厅，主营粤式菜品。作为一个云南人，张兵来珠海时间较长，已成一个地道的广东人，他能适应粤菜，也喜欢吃云南菜；在珠海，没人能看出他是云南人，在云南，也没人能看出他是广东人。开始我都不相信，就像别人不相信他手机里保存着6万多张云南茶山的照片，是后来聊天时他说方言，尤其是昆明话与个旧话的无缝切换，我才相信的。

对于粤港澳大湾区茶行业的未来，张兵还是寄予希望的，他说珠海香洲区分为老区和新区，老区的功能是行政办公，新区的功能是商业、居住；而我所住的保利广场一带的发展，还需要一点时间。过去，澳门也举办过茶博会，但限于人口少、地小，举办茶博会的物资要办理各种手续，比较麻烦，时间成本高，所以现在益武展览选择在珠海举办茶博会很有远见——今年是第二届，从小处说，愿意来参展的商家会比较方便；从大处说，这也是提前布局，珠海紧邻澳门，有着巨大的前景。

对于这一点，张豪怡持同样的观点，她说在粤港澳大湾区中，珠海拥有珠三角最长的海岸线、面积最大的海域，依托港口、机场、跨海大桥等交通配套优势，历史性地站在了粤港澳大湾区经济互联的中心连接点。珠海良好的湾区资源和经济条件，在大湾区中的战略地位十分突出。

张兵补充说，珠海拱北口岸是全国最大的口岸，是出入境人数最多的口岸，就在火车站那里。而数据显示，经拱北口岸出入境客流总量已由1999年的3000万人次，大幅上升至2018年的1.3亿人次，昔日“小关口”一跃成为全国最大陆路口岸。而拱北口岸仅是珠海8个国家一类口岸之一，另外7个为：九洲港、珠海港、万山、横琴、斗门、湾仔、珠澳跨境工业区。毋庸置疑的是，人流量就是资本的流量、商业的价值。“世界资本是追逐利润的”，张兵说。

图：张兵

其实，人也一样，我遇到的司机甲，就是来自北方，举家迁到珠海；他抱怨说珠海的房价高、生活水平高，养家有点压力，但比老家有希望，还是愿意留下来；而遇到的司机乙因为是本地人，则没有那样大的经济压力，一路上聊起来都很轻松。张兵说，珠海的工资水平不高，但人均GDP高。

从市区返回机场的时候，我所乘坐的大巴还特意停在遵义医科大学珠海校区门口，以便让学生下车，后来得知，珠海的高校也很多，有中山大学珠海校区、暨南大学珠海校区、北京师范大学珠海校区、吉林大学珠海学院、北京理工大学珠海学院……

对于珠海这座“浪漫之城”，我没来得及去领略她的海岸风光、酒吧文化，没来得及深入她的心，尽管步履匆匆，一直在赶路，却也有幸触及她的一面，一如茶叶鲜叶的背面：珠海作为粤港澳大湾区重要的一个版块，具有饮茶的传统与消费基础，也是广府文化的代表城市之一，有粤地传统的根基，并且紧挨澳门，具有前沿优势以及门户、窗口与桥梁价值，以及当下众多对大湾区、珠海与澳门的一系列利好政策，对于珠海茶行业的未来，自然可以想象很多，也值得期待。

茶叶，可以是生活必需品、艺术品，甚至是金融产品，也可以是礼物，是温柔、健康的力量，如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会天然地寻找最合适的路径，这就像机遇，就像珠海茶叶市场的机遇，当然，也可以看作是无法推卸、不能辜负的历史使命。

我问张兵：什么是好茶？他说：对喝茶的人来说，个人最喜欢的口感就是好茶；对做生意的人来说，好卖且利润最高的就是好茶。这就像好地方的答案，对打工者来说，收入高的就是好地方；对创业者来说，有机会的就是好地方。

而珠海，皆符合。

图：张兵

本文研究员：杨春，专注云南地方史15年，出版著作多部，现在研究方向为茶叶、非遗、传统建筑等云南特色文化。参与著作《易武与古六大茶山》等。图片：珠海茶人张兵、张豪怡。

作者：竹里馆馆主，图文来源：茶业复兴，经授权爱普茶网转载，观点仅代表作者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