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杂志:萋萋鹦鹉寨
择地而居,是人类把诗意洒向大地;择木而栖,则是鸟儿把诗意播向天空。
而忙坝“鹦鹉寨”,则充满了这双重意境。
去寨子的那条蜿蜒小道向大山深处盘曲而进,抵达之处,袅娜炊烟外,朦胧远山却更在深远处,鹦鹉却近了。
但我们觉得仍然不够近,便拾级而上,到村舍平房的楼顶,寨子周遭一溜都是榕树,巨大的树干纵横交错,成为鹦鹉的天然庇护所。远行的鹦哥儿陆续觅食归巢,仿佛把暮色也携带而来。
随着日影西斜,天色暗了下来,我们来得真不是时候,赶的不是热闹,倒行入这越深,越静,越清冷的场景。要是清晨,数百只鹦鹉在树上来回鸣叫,呼朋引伴,还时时可见画眉、黑头翁、冠斑犀鸟等飞禽的身影,把这个古老的村寨从沉睡中唤醒,该是怎样热闹。
眼看着林木深处升起浓重的薄雾,远处电线上栖息的鹦鹉成了一张画布上的几个墨痕,突然嗡的一声,原来随行的摄影师升空航拍,只听老树上声声扑腾,叽喳喧哗,飞起数十只鹦鹉,在不明外来飞行器的侵扰下一阵落荒而逃。
要想一睹扑闪着羽翼,色彩纷呈的奇妙情景眼见是落空了,只得从屋顶下来,在村中游荡。普洱市思茅区思茅港镇茨竹林村芒坝鹦鹉寨共有60多户人家,为布朗族村寨,著名的老安寨古茶园距离这里不到5公里。数十棵参天大树,将古村落簇拥在绿色的海洋,行走在村寨的道路上,鹦鹉的鸣叫不绝于耳,头顶时时闪现来回翻飞的身影。
此时,一家家门户都仿佛沉入薄暮下的寂寥,有人在门前挑拣簸箕里的谷物,有人正抽起了旱烟袋儿,有人正准备瓢盆去喂猪喂鸡,一派田园之乐。
和一位走出屋外打水的老人一聊,准备把远道而来却没捕捉到的画面,充耳弥补一番。他委婉又带有几分得意,说这些鹦鹉和我们都是老邻居,相安无事,不过见到生人容易惊动,往往成群离巢而去。说完自顾打水去了。
鹦鹉栖息的那几棵大树遥不可及,鸟儿们躲藏在茂密的树叶之中,不见些动静。不过村后的一片树林却傍起竹木建起许多篱笆,里面养些鸡鸭,一见行人,便聒噪不已。当晚自觉有些落寞,鸟儿们纷飞盘旋的羽翼一直在头脑中萦回不去,只能悻悻返程。
多年过去,我知道了不少名色的鹦鹉,看过许多微距拍摄的羽翼,随着时间流逝,不知如何,却都难以深印脑海,倒是薄雾中寂静的村落,既非清脆美妙,又非高亢悠长的细碎鸣叫,却把离记忆越来越远的鹦鹉寨,搅动成无法静止的,浸染了翠色、薄暮、炊烟、鸡犬相闻、往来种作的乡村山居图。
原文刊载《普洱》杂志
2023年2月刊
文|三胡,图|润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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