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杂志:杨梅酱茶饮
我对云南本土杨梅酱的全部理解,最初几乎都来自“据说”。
消息来源,均出自滇西大理一带:据说祥云一带,采用当地东山土法熬制的杨梅酱,烹煮谷花鱼,算是在木瓜梅子大理酸辣鱼主流中,另辟一条蹊径;又说地道的大理“生皮”蘸料,炖梅以外还有杨梅酱,洱源凤羽老镇,尚有部分保留。
数次前往探寻,却无缘相遇;还说鹤庆乡下腌制吹肝,其中一味顶重要的配料,就是杨梅酱,通常稀释以后灌入主料内部。吹肝我欣赏过多次,却无法判断出,其中有没有杨梅酱。
更深度一些的据说,就把杨梅酱奉上了“药”的高度。传说滇西山区彝家,把熬制杨梅酱叫做“熬药”,每年六月中旬前后,几乎家家都要熬制。杨梅酱当高烈度山地醋烹煮调味以外,经年老酱内服外敷,也做药用:蚊虫叮咬牙齿痛轻微皮外伤外敷;胃疼肚子疼内服。
消息中不时闪出些吉光灵气,讲述者往往还颇有激情,眼齿发亮语调铿锵言辞凿凿,态度不容置疑。遗憾的是,杨梅酱的真面目,我始终不得一见,更加激发出好奇心和探寻欲,并且长年累月积攒起来,几乎成了心病。
好在云南矮杨梅,我还比较熟悉,上山采过单独吃过蘸盐巴辣子也吃过,还泡过喝过杨梅酒。矮杨梅变种还不少,常见的起码三种:小如豆粒红似火焰的“火把杨梅”;大而无当的“马屎杨梅”;
果实大小在前两者之间,最常见的“山杨梅”。用少年玩伴的话来说,那些杨梅,一山都是,只要季节合适,山上随便掼(“掼”,昆明话,摔跤)上一跤,一只手上各握有一把不说,整不好嘴首(“嘴首”,昆明话,嘴里)还会含着一颗。
只不过玩伴的话,说得还是有点老,这几年原生于江浙的大树杨梅盛行,本地野生杨梅拙于核大肉寡陋在极度酸涩,居然渐渐淡出视线,街头巷尾菜市场街子天也鲜有踪迹,山民不采不卖大人不买娃娃不爱,落得个无人问津兽叼鸟啄虫啃的下场,默默无闻生于山林凋落野地。说起来境况还有点凄凉。
某年六月中旬一个周末,跑到金殿后山转转,居然在灌木丛刺窠中,发现几大蓬杨梅,并且已经硕果累累大肆红熟。摸了两颗红软的一尝,肉头虽然不厚,但汁水丰满酸涩退却甜意宽泛。
和几天前吃过的大树杨梅相比较,虽然口感甜意都远远不如,但本土杨梅特有的发散式强刺激型果香,却格外锐利持久,还是毅然在心里决定:把一切大树杨梅驱逐出去,划入水果罐头的行列。
全然不顾这种行径,属不属于少年情怀发作胃蛋白酶记忆,保守不保守狭隘不狭隘,小农意识浓烈还是家乡宝情绪亢奋膨胀。
山坡上狂喜中的收获,动作起来极快,宛如少年玩伴就在身边帮手一般。回家一掂量,终于冷静下来,深感那几公斤杨梅,还真不好处理:自己吃独食肯定搞不定,拿去送人又稍显小气还略带奇诡。思索一番后,暗藏于内心的杨梅酱情节,终于露出头角发出光芒,决定先盐水浸泡一晚,第二天秘密熬制杨梅酱。
方法很简单,就是熬时间:大锅旺火宽水熬煮净杨梅3小时,不时搅拌,把果肉煮烂使果核暴露;过滤出桃红色的汁液,撇去果核和渣滓;铁锅小火熬制并不停地搅拌滤出的汁液3小时,直到慢慢汁水收干粘稠,颜色逐渐呈巧克力色,手上阻力很大搅动困难为止。手法是用小瓷勺顺时针方向沿边把汁液舀起来,再倒回锅中间去。最后时段相当关键,火一定要小,心一定要细,否则粘锅。
一山坡的云南野杨梅,终于浓缩成一小瓷碗巧克力颜色质感的浓汁。我看过来看过去,还不时尝上一指头,稍后捂紧腮帮子,以免牙床遭受化学性攻击后,肌肉物理性收缩导致牙齿飞出,并深度苦苦思索,最后坚持认为: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彝家杨梅酱。
副产品也有:先前滤出的桃红色杨梅汁,我匀出一小部分来,加上些冰糖和一点点盐,稍稍回一回锅,然后冷却并冷藏。每天回家先来上一小杯,立刻凉快进心脏清爽入肺腑,接着自我感觉浑身芬芳唇齿清香,似乎还可以吐气如兰。
杨梅酱碗我用片宣纸遮盖,开放式遮阴处存放,仅一个月,已经失水收缩大半,越来越趋向固体。据说多年存放的杨梅酱,最后会陈化成琥珀状晶体——这回我倒要耐心看看,会不会出现那样的奇迹。
长夏炎热,又想起那碗杨梅酱,取来一看,已然固体,取出一小块开水溶解,制作应季清凉饮料。这回搞搞新意思,采用茶水勾兑,实践下来,感觉红茶和普洱茶熟茶,效果来的要更好一些。
作者:胡乱,图文来源:普洱杂志,经授权爱普茶网发布,观点仅代表作者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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